阮珩川惊呆了!
他的手机明明随身携带,如今他的尸体不翼而飞,手机却能通话?
这一刻,哪怕阮珩川知道自己才是鬼,也不由觉得悚然无比。
电话那头悄无声息,纪柠纯不耐开口:“阮珩川,说话。”
阮珩川下意识凑到她耳边,想听听电话那头到底什么情况。
可下一秒,电话就被挂断了!
纪柠纯一顿,眼中霎时怒火涌动。
她将手机往桌上一丢,冷声一笑:“故弄玄虚,我倒要看看你能撑到什么时候!”
她笃定的模样,如一把刀狠狠捅进阮珩川的心口。
可随即,他又只能苦笑。
因为他清楚,如果自己还活着,一定会给纪柠纯回电话。
从前的每个清晨,他睁开眼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打开手机,看看有没有错过纪柠纯的消息。
纪柠纯的信息,他从来都是秒回。
被爱的人永远有恃无恐,情深的人总被辜负。
而捅在他心口的那把刀,不正是他亲手递给纪柠纯的?
阮珩川悲切地看着纪柠纯。
纪柠纯,要是你知道我死了,你会不会有一点点难过?
快到下班时,江星哲来了。
他穿着西装,手上还带着一个镶金耀眼的手表。
朝纪柠纯展示后问:“柠纯,你看你送的手表,怎么样?”
纪柠纯神色温柔:“很好看。”
她站起身,拥着江星哲朝外走。
“我现在怀了孕,酒会上不能喝酒。”
“知道了,我会替你挡酒。”
两人的浓情蜜意深深刺入阮珩川的心。
他停下脚步,看着纪柠纯走远,拼命与那股无形的吸引力作对。
可一阵天旋地转,阮珩川还是站在了纪柠纯的身边。
浑身疼的像要裂开。
阮珩川咬紧了牙,怨愤又无力:“为什么我非要跟在她身边!”
七星级酒店的顶层,钢琴声徐徐,人来人往,觥筹交错。
纪柠纯和江星哲自然是交际中心。
这时,一个笑眯眯的男人端着香槟走来:“纪总,最近公司是不是遇到什么难处了?”
纪柠纯神色微沉,淡道:“没有,葛总这是从哪听来的谣言?”
两人算得上是行业里的老对头,纪柠纯一瞬绷紧神经。
葛总却哟了一声:“真不是公司有难?那你老公阮珩川怎会变卖二手?总不能是他作为纪氏集团的女婿,却没钱用吧。”
话里的讽刺毫不遮掩。
旁边的人闻言也小声议论。
“我好像听说过。”
“怎么回事?纪总对自己老公这么吝啬吗?”
听着这些话,纪柠纯脸色阴的简直要滴出水来。
她自认在物质上没有亏待过阮珩川,但先是阮父来要钱,后又有变卖二手,阮珩川这样的行为,简直让她颜面扫地!
阮珩川默然站着。
几个月前,阮母跪在他家门口,说他弟弟在外面欠了债,还不上就得去坐牢。
如果阮珩川不替弟弟还债,阮母就去***!
身为家庭主夫的阮珩川哪有钱?只能求纪柠纯帮忙。
可他刚说完,纪柠纯便将水杯狠狠砸在他脚边。
叱骂他:“你除了会要钱,还会干什么!”
“嫁给你就像嫁了台ATM,整天就是钱、钱、钱,你怎么就变成这样了?”
这是第一次,阮珩川痛到无力说话。
他不是一开始就是家庭主夫,他原本也是跨国公司高管。
是婚后第二年,纪柠纯跟他说,他们两个需要有人管家,她也不想一回家还要自己做饭吃,为了照顾她。
所以阮珩川才离了职。
所以现在才成了她嘴里的“ATM”。
阮珩川最终不发一言,只是将纪柠纯曾送给他的手表袖扣卖了,凑足那笔钱给了阮母。
回过神,阮珩川跟着纪柠纯走到阳台。
他看着她给自己发信息。
“缺钱的话自己不会张嘴?非要在外面丢人现眼!”
手机那头久久没有回复,不知道怎么,纪柠纯心里莫名烦闷。
纪柠纯站了片刻,突然转身就往外走,甚至没跟江星哲打声招呼。
她回了跟阮珩川的那个家。
推开门,黑暗与寂静直直掠过她身上。
阮珩川竟然还是不在。
纪柠纯的怒意霎时如烈火烹油,她冷笑道:“行啊,阮珩川,你有种就永远别回来!”
阮珩川看着她的背影,轻声喃喃:“不出意外,我确实不会回来了。”
这时,纪柠纯的手机响了一声,她拿起一看。
竟是阮珩川的回信!
——明天下午三点,约克咖啡厅见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