铃声转了很久,就在我准备挂断时,电话突然被接通。
另一头,传来了妈妈疲倦而惊喜的声音。
“小颖!我听你辅导员说你在英国,还吃的习惯吗?”
***涩的喉咙中划出两个字,“还行。”
之后,便是长久的沉默。
妈妈扬起尴尬的笑声,“我查了一下机票钱,要一万块,你都没钱了,是怎么去的啊?”
提到了钱,我的声音冷了下来。
“学校报销,怎么了?”
妈妈顿了顿,“我们家小颖聪明又努力,有人赏识是好事,就是离得这么远,没法经常回家看看妈。”
她的话戳到了我的痛处,我的声音渐渐变得尖锐。
“家?我哪还有家?你和我爸离婚之后,我就是一个寄人篱下的孤魂野鬼!连一点安静的时间都成了奢望!”
“你说你赚钱辛苦,我体谅你,省吃俭用甚至被人骂土妞都无所谓!但你呢!你在拿着我的助学***给那个肥猪买球鞋买苹果手机!”
说到最后,我近乎破音,将我这些年来积压在胸口的愤怒通通倾泻而出。
妈妈不说话,只是一直哭,一直哭。
我只觉得很累。
妈妈带着哭腔道:“小颖,那你恨我吧!”
恨?
可恨是比爱更沉重更浓烈的东西。
我倦了。
“宋女士,你也别想太多,我们已经断绝关系了,你也没必要再跟我打电话诉苦了。”
“你有丈夫和儿子,你们一家三口……幸福吧。”
我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平静。
“小颖,你别……”
不等她说完,我挂断了电话。
可我的指尖停在拉黑的地方,转而将她的消息开成了“免打扰”。
学生公寓的灯亮得彻夜,我伏在电脑前学习,就这么过了英国的两轮寒冬与夏天。
深夜,我忽然接到了***电话,一个接一个,不停地在弹窗。
接通后,传来她崩溃的哭喊。
“小颖,你能不能回来一趟啊?”
我的镜片上映出电脑幽蓝的光,“有事?”
她哽咽着,声音颤抖地回答:“我被你弟弟,打了。”
意料之外,却是情理之中。
“那你报警吧。”
说着,我便放下了手机,但***话却让我顿住了手。
“妈找到了你丢了十几年的那个娃娃,就在你弟弟的柜子里。”
“我不肯给他,你爸又不在家,他就把我推出家门了。”
我的声音顿在喉中,到嘴边又成了:“你先找个地方暂住一晚,我很快去找你。”
***声音中,哀切带着欢喜。
“哎,好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