结婚三周年纪念日,我的战斗英雄丈夫卫振国,当着全部队家属的面,
送给我一个巨大的丝绒礼盒。我曾以为里面是他承诺的金戒指,可当着众人艳羡的目光打开,
里面躺着的,却是一件我死也塞不进去的XXS号真丝旗袍。旗袍的领口,
还飘着一股若有似无的茉莉香水味,那是文工团女演员柳莉莉最爱的味道。
卫振国瞬间煞白的脸,和我身上这件宽松的孕妇裙,成了整个军区大院最大的笑话。
01“呀,嫂子,这旗袍可真漂亮!跟画报上明星穿的一样!”“振国营长也太浪漫了,
还知道给嫂子买这么时髦的料子。”“嫂子快穿上试试,肯定好看!
”周围的军嫂们叽叽喳喳,羡慕的话跟不要钱似的往我耳朵里灌。
我捏着那件薄如蝉翼的真丝旗袍,入手丝滑冰凉,像一条抓不住的蛇。我的指尖在颤抖,
脸上却还维持着得体的微笑。卫振国,我的丈夫,全军区的青年才俊,最年轻的营长。此刻,
他就站在我身边,脊背挺得像一杆枪,脸上带着完美的模范丈夫式笑容。
可他投向我的眼神里,却带着一丝恳求和警告。他在赌,赌我会为了他那可笑的面子,
咽下这根扎进心口的毒刺。我怀孕三个月,孕反严重,整个人瘦脱了相,
只能靠宽大的孕妇裙遮掩憔悴。而这件旗袍,别说现在的我,就是我没怀孕之前,
那纤细得不盈一握的腰身,也绝对塞不进去。这尺寸,分明是为另一个人量身定做的。
一个像柳条一样纤弱,浑身散发着茉莉花香的女人。“振国,这……是不是太小了点?
”我抬起头,故意将旗袍在他和我身上比了比,那巨大的尺寸差异,像一记无声的耳光,
扇在所有人的脸上。周围的喧闹瞬间安静下来。卫振国的脸色,以肉眼可见的速度,
从涨红变成了铁青。他放在身侧的手,不自觉地攥成了拳头,
这是他极力压抑怒气的标志性动作。“咳,可能是……可能是供销社的售货员搞错了,
”他干巴巴地解释,伸手想从我手里拿走那件罪证,“我拿回去换。”“换?”我轻笑一声,
躲开他的手,“这可是你托人从上海定制的,怎么换?难道上海的裁缝,还能记错我的尺寸?
”我的话音不高,却像一颗炸雷,在寂静的人群中炸开。托人从上海定制,
这是他刚才亲口说的,为了彰显对我的重视和爱护。现在,这句炫耀的话,
成了戳破他谎言最锋利的针。他的额角有汗渗出,眼神开始闪躲。“华子,别闹,回家再说。
”他压低声音,语气里已经带上了不耐烦。我没理他,径直走到送礼台前,
拿起那把用来拆礼物的剪刀。在所有人惊愕的目光中,我举起那件精美华丽的旗袍。
“咔嚓——”一声脆响,上好的真丝被剪刀从中剪开,裂口从胸口一直延伸到下摆,
像一道丑陋的伤疤。卫振国猛地冲过来,一把夺过我手里的剪刀,他的胸膛剧烈起伏,
眼睛里布满了***,像一头被激怒的野兽。“江华!你疯了?!”他低吼着,
仿佛我毁掉的不是一件衣服,而是他的命。我看着他,忽然就笑了。“是啊,我疯了,
”我一字一顿地说,“从我闻到这上面不属于我的香水味时,就疯了。
”我将手里那半截破布,狠狠砸在他的脸上。“卫振国,我们离婚。”02“离什么婚?
江华你是不是昏了头!为了一件衣服,你就要跟振国离婚?”婆婆张桂芬拍着大腿,
嗓门大得能掀翻屋顶。她昨天连夜从老家赶来,此刻正堵在我房门口,唾沫星子喷了我一脸。
卫振国站在她身后,低着头,一言不发,摆出一副任由母亲教训的孝子模样。他总是这样,
一遇到他解决不了的问题,就把他妈推到前面当挡箭牌。“妈,这不是一件衣服的事。
”我平静地看着她,把散落在地上的行李一件件捡起来,重新塞回包里。“那是什么事?
不就是尺寸小了点吗?女人家,生个孩子胖点怎么了?你减减肥不就穿进去了!
”张桂芬说得理直气壮,“振国一个大男人,哪记得那么清楚?他心里有你,给你买新衣服,
你还有什么不知足的?”“减肥?”我重复着这两个字,觉得无比讽刺,“妈,你看清楚,
我不是胖,我是怀孕了。你快要抱孙子了。”张桂芬的叫骂声戛然而止。
她愣愣地看着我的肚子,又看看卫振国。卫振国眼神躲闪,把头埋得更低了。
“怀……怀孕了?”她脸上的怒气迅速被狂喜取代,一把抓住我的手,
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,“哎呦我的好儿媳!这么大的喜事怎么不早说!你看看你,
还闹什么脾气,动了胎气可怎么办?”她一边说,一边把我往屋里推,
把我那个装得半满的行李包随手丢在角落,仿佛刚才那个要吃人的泼妇不是她。“振国也是,
媳妇怀孕了,还买什么旗袍,买件舒服的裙子多好!这事是他不对,妈替你骂他!
”她冲着卫振国使了个眼色。卫振国立刻心领神会,走上前来,放软了声音:“华子,
对不起,是我粗心了。我忘了你怀孕,还买了这么不合身的衣服惹你生气。你别跟我计较,
好不好?看在孩子的份上。”他们母子俩一唱一和,配合得天衣无缝。三言两语,
就把出轨的原则性问题,偷换概念成了“丈夫粗心买错衣服”的家庭小矛盾。
如果我再揪着不放,就是我不懂事,不顾全大局,不心疼肚子里的孩子。“是啊,嫂子,
营长也是好心,”门外,政委的爱人王姐探进头来,她是婆婆特意请来的说客,
“夫妻哪有不吵架的,床头吵架床尾和。为了孩子,你就别犟了。”整个家属院的人,
都在门外探头探脑。他们同情的目光,全都落在我身上。在他们眼里,
我成了一个仗着怀孕恃宠而Giao的疯女人。我看着卫振国那张写满“诚恳”的脸,
忽然觉得很没意思。“行啊,”我点点头,“不离婚也行。”卫振国和婆婆都松了一口气。
“我就说嘛,华子最懂事了。”张桂芬立刻喜笑颜开。我没理她,只是盯着卫振国,
一字一顿地问:“那件旗袍,是给文工团的柳莉莉买的吧?
”卫振国脸上的血色“唰”一下全褪光了。他放在裤缝边的手指,
又开始不受控制地轻轻敲击起来。这个小动作,从我们谈恋爱时就有,每次他心虚或者撒谎,
就会这样。“你……你胡说什么?什么柳莉莉李莉莉的,我不认识。”他嘴硬道。“不认识?
”我从口袋里,摸出一张小小的布料样品,扔在他面前,“这是旗袍的边角料,
我在礼盒的夹缝里找到的。上面用金丝线绣了一个小小的‘莉’字。
你现在就跟我去军区文工团,我们找柳莉莉当面对质。问问她,
是不是丢了一件上海定制的旗袍?”我看着他,眼神冰冷。“你去不去?
”03卫振国最终还是没敢去。他像一只斗败的公鸡,垂着头,任由我收拾东西。
婆婆张桂芬还想撒泼,被他一个眼神制止了。他知道,事情已经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,
再闹下去,只会把事情捅到部队领导那里,对他没有半点好处。我没有回娘家,
而是直接去了城里,在一家小旅馆住了下来。我需要冷静,也需要为自己和肚子里的孩子,
谋一条出路。离婚,在八十年代末的今天,对一个女人来说,意味着什么,我比谁都清楚。
更何况,还是军婚。如果我拿不出铁证,部队为了维护军人的形象,
大概率会驳回我的离婚申请。到时候,我不仅离不成婚,还会成为整个军区的笑柄。
我躺在咯吱作响的单人床上,手里反复摩挲着那块绣着“莉”字的布料。这是我唯一的***。
第二天一早,我按照旗袍礼盒上的地址,
找到了那家位于市中心百货大楼里的“云裳”旗袍店。这是一家新开的店,装修得非常气派,
在当时算得上是顶级的消费场所。能在这里定制衣服的,非富即贵。
一个穿着时髦连衣裙的女店员接待了我。“同志,您想做件什么样的旗袍?
”她上下打量着我,眼神里带着一丝不易察Gas的轻视。我身上这件洗得发白的孕妇裙,
和这里精致华丽的氛围格格不入。“我不做旗袍,”我开门见山,
将那块布料样品放在柜台上,“我来找这件旗袍的主人。”女店员的脸色微微一变。“同志,
我们有规定,不能泄露顾客的隐私。”“我丈夫叫卫振国,是驻军的营长,
”我报出卫振国的名字,紧紧盯着她的眼睛,“这件旗袍,是他前天从你们这里取走的。
现在,这件旗袍出了问题,我需要核对一下当初的订单。”听到“营长”两个字,
店员的态度明显恭敬了许多。她犹豫了一下,还是转身进了里屋。很快,
一个看起来像是经理的中年女人走了出来。“您好,是卫营长的爱人吧?我姓周,
是这里的经理。”周经理脸上挂着职业化的微笑,“那件旗袍有什么问题吗?
是手工上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?”“手工很好,”我点点头,“就是尺寸不对。
”周经理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,但很快又恢复自然:“哎呀,那真是抱歉。您看这样行吗?
您把衣服拿过来,我们免费为您修改。保证改到您满意为止。”“不用了,”我摇摇头,
“我今天来,就是想确认一下,当初下单的人,留下的尺寸,到底是多少。
”周经理的眼神闪烁了一下。“这个……订单我们都存档了,我帮您查查。
”她转身假装在柜台后面翻找,磨蹭了半天,才拿出一个本子。“找到了,
”她指着其中一页,“您看,腰围是二尺一,胸围是……”“不对。”我直接打断她,
“你拿错本子了。我要看的,是柳莉莉**的订单。”周经理翻动本子的手,猛地一顿。
她抬起头,惊疑不定地看着我。我迎着她的目光,缓缓说道:“柳**是你们店的常客吧?
听说她最喜欢茉莉花,连定制的衣服都要用茉莉香薰熏过才肯取走。周经理,
你店里这股独特的茉莉花味,可不是普通香水能有的味道。”我来之前就打听过了,
柳莉莉是文工团的台柱子,也是军区一位副参谋长的外甥女,家境优渥,时髦漂亮,
是整个军区大院所有男人心里的“白月光”。她花钱大手大脚,是市里各大百货公司的常客。
周经理的脸色,终于彻底变了。她知道我不是来无理取闹的,我是真的掌握了什么。“嫂子,
您……”“我不想为难你,”我放缓了语气,“我只要看一眼订单,确认一件事。这件事,
关系到我的家庭,也关系到卫振国的前途。如果你们店因为提供虚假信息,
导致一名军官声誉受损,这个责任,不知道你们担不担得起?”我把话说得很重,这是在赌。
赌她们不敢得罪一个前途无量的年轻营长,更不敢卷入可能存在的军政纠纷里。
周经理沉默了。半晌,她像是下定了决心,从柜台最底下,拿出了另一个上了锁的册子。
打开册子,她翻到其中一页,推到我面前。那是一张独立的定制单,
上面详细记录了客户的各项数据。客户姓名一栏,赫然写着三个字:柳莉莉。而腰围那一栏,
写着一个让我刺目的数字:一尺七。最下面,付款人签名,龙飞凤舞的两个字:卫振国。
04回到旅馆,我把那张记着订单内容的纸条和布料样品放在一起,心里一片冰冷的平静。
证据确凿。我没有立刻回部队,而是给卫振国发了一封电报,只有五个字:我都知道了。
然后,我关掉传呼机,在小旅馆里,安安稳稳地睡了一觉。第二天中午,我刚吃完饭,
旅馆楼下就传来一阵骚动。卫振国穿着一身笔挺的军装,站在旅馆门口,神情焦急。
他那辆崭新的军用吉普车,就停在路边,引得路人纷纷侧目。他找到这里来,
我一点也不意外。我慢条斯理地走下楼。“华子!”他看到我,快步迎上来,想拉我的手,
被我侧身躲过。他的手尴尬地停在半空。“我们谈谈。”他压低声音,
眼神里满是疲惫和血丝。看得出来,这两天他也不好过。“在这里谈?”我环顾四周,
旅馆大堂里,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们身上。他的脸涨红了,拉着我的胳膊就往外走,
把我塞进了吉普车里。车子一路开到郊外无人的河边才停下。“江华,我错了。”车一停稳,
他就急切地开口,声音嘶哑,“我跟她……我跟她只是逢场作戏,我一时糊涂,
我爱的人一直是你!”这样苍白无力的辩解,我连一个标点符号都不信。“逢场作戏,
需要你花掉半年的津贴,给她定做一件旗袍?”我冷冷地看着他,“卫振国,
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吗?”他被我噎得说不出话来,烦躁地捶了一下方向盘。“我跟她断了!
我发誓,以后再也不见她了!”他举起手,想对我发誓,“华子,你再给我一次机会,
我们就要有孩子了,你不能这么狠心!”“狠心?”我笑了,“是你先狠心,还是我狠心?
在你和她花前月下的时候,你想过我和肚子里的孩子吗?在你拿着给她的礼物,
当着所有人的面送给我,羞辱我的时候,你想过我们这么多年的夫妻情分吗?”我的质问,
像一把把刀子,扎得他无力反驳。他颓然地靠在椅背上,双手**头发里,
露出了我从未见过的脆弱。“是我的错,都是我的错……”他喃喃自语,“可是华子,
你知道申请离婚对一个军人意味着什么吗?我的前途,我的事业,
全都完了……”他开始卖惨,这是他的第二招。“所以,为了你的前途,
我就要当一个忍气吞声的活王八,帮你养着外面的女人,还要笑着祝福你们?
”“我不是这个意思!”他激动地坐直身体,“我们可以重新开始,我会加倍对你好,
补偿你……”“不必了。”我打断他,“卫振国,有些东西,碎了就是碎了,补不回来。
我们之间,完了。”我推开车门,下了车。“江华!”他跟着下来,从背后一把拉住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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